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舛宋:064 剑阁之战

绵谷县在战事上的接连失利,给王进带来的压力不可谓不大。特别是第二次宁远单枪匹马杀来,抢走了战马,招降了移刺合,还歼灭了绵谷水军,致使利南前线的守备出现了极大的松动。

  虽然事后王进第一时间就给刘黑马上了呈状,将各种“客观原因”解释了一遍。可夹古龙古带也毫无意外的跟着参了他一本,只说他的人如何作战失利,御下无能,不仅多不胜寡,还因管理失当而至将帅不合上下离心......总之就是无能至极!

  这样一来,刘黑马如何再继续维护他?虽说不想动真格的处理,但也不能没有表示。

  先是发文碟把他臭骂一顿,然后总管万户府又下了令,将他的官职贬了一级算是惩戒。

  被骂倒也算了,可降职处分对王进来说就有点无法接受了。因为夹古龙古带动他地盘的念头也不是一天两天,甚至于汪德臣也在打他的算盘。

  所以这处罚虽说暂时对他影响不大,却是个不好的信号。无论如何,这个梁子必须找回来.......。

  就在他接到通知,要将他贬为武略将军的时候,这个心中的怒火当真是不可描述!不但把韦继全恨的要死,更是发誓要将隆庆府踏为平地。

  所以当晚他就下了军令,即刻兵发隆庆,以他自领两千人马为中军,以金牛堡千户王腾,绵谷千户韦继二人全为前军,以三泉千户李继隆为后军,总计三千九百余人,于正月初十一自大安军出发,一路浩浩荡荡的朝着隆庆府杀来。

  要说王进这是盛怒之下就病急乱投医的话,也不尽然。这一战可以说他是势在必得,不仅要拿下隆庆府,也要攻破苦竹隘!

  而信心的来源,便是南军正值春假期间,或者更具体的说,他挑选的进攻时间是上元节(正月十五元宵节)。这个一年中最重要的一天,趁着敌军上下都沉浸在灯会的气氛中时,出其不意,发动猛攻!

  所以进攻的命一发下来,王腾即刻就领了八百人南下绵谷,在与韦继全汇合之后,就地征调了民船,便先行渡过了白龙江,朝着苦竹隘杀来。

  可现实又总是充满了惊喜,就在王腾一行人信心满满,日夜兼程的赶到大剑山脚下时,忽然就收到了前队探马的急报。

  信息不难理解,却又足够惊悚。原本早已被遗弃的剑门关,却突然发现了南军布防的迹象....。非但如此,似乎原本破败不堪的城防也被重新修葺一新。

  城门洞已被砖石堵死,城墙下还新挖了壕沟,看来对方是早有准备了。

  王腾几乎不敢相信,从自己收到军令算起,也就三天的时间。南军怎么可能就已经提前在此布防了?而且这个地方已经被遗弃多年,以南军的调性绝对不可能选择主动出击,舍弃更加坚固的苦竹隘而在剑阁与自己对阵!

  发生了什么?难道对方是神仙不成?还能未卜先知?

  事情不对!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王腾当机立断就写了军报,差快马急奔尚未渡江的王进所部,请示下一步的动作。

  因为南军既然已经提前做了部署,这就说明我军的行动早已落入了对方的预料,在这种情况下,不仅袭击突然性丧失殆尽,说不好对方还有后手,如此局面还要继续进攻的话,怕是凶多吉少。

  只是王腾虽头脑清晰思路明白,到了关键时刻王进却犯起了糊涂,或者说是在重压之下失去了方寸。我前面连栽了两道也就算了,这刚发兵就被对方料敌先机,还没发一箭未见一人,就先行撤退了?

  这还了得?还不被夹古龙古带那个老贼坐我一个畏敌不前的罪名吗?

  不能退!坚决不能退!收到军报的当口,连想都没有想就马上差遣铺兵急令王腾发动攻击。

  而且为了防止前军的进攻不够果决,王进先后又连下三道军令,无一不是相同的内容,就一句话:

  “即刻发动进攻,拔下剑门关,进取苦竹隘。”

  随后他便领着中军直驱绵谷县,连夜度过了白龙江。

 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,始没有了转圜的可能。而后那场震动朝野的剑门关之战,就此爆发。

  ..........

  剑门关位于大剑山的山腰之处,也可以看做是大剑山脉在延伸到剑门关的所在时,不知怎的,就鬼斧神差的出现了一条莫名的断裂。

  犹如山势间忽然多出了一道豁口,不但成为了一条天然的走廊,为金牛道的南下提供了通路,也因着它北坡陡而南坡缓的特点,无形中又成为了巴蜀北门的天然的屏障。

  而剑门关正是封锁这道豁口的雄关要隘。由于王腾所部进攻的方向位于北坡,所以必须面对近乎于垂直(60-70度)的坡度进行仰攻,这就给进攻的一方带来了相当的麻烦。

  首先梯冲和石砲等攻城器械无法使用,其次就是过于陡峭的坡度使得他们的弓矢射程处于极大的劣势,考虑到诸多的不利因素,为了保险起见,王腾决定将总攻的时间改到晚上。

  当然在此之前,还是需要了解一下对方的底细,所以在正月十四的下午,也就是上元节前的一天,由韦继全所部的六百人,率先发动了攻击。

  蒙军为了保障安全,以百人队为单位,顺着陡峭的山路次第推进,每个士兵都低头弯腰,手持步兵旁牌进至距离城墙五百步的位置。

  而后双方互相观望片刻,便躬着腰开始全速冲刺,行至四百步距离上,宋军首先采用神臂弓进行射击,进至三百步时步射大弓也加入了攻击的序列。

  但由于距离较远,且蒙军都躲在旁牌之后,所以并没有对蒙军造成特别损伤。

  而后蒙军推进到两百步的距离上时,便停了下来,开始躲在旁牌之后用弓矢还击,霎时间狭窄的山道上双方的箭雨你来我往,飞失密集如蝗,时不时就一人中箭倒地,但由于距离较远,且都各自有良好屏障作为掩护,因此伤亡也是非常的有限。

  待得一盏茶过后,蒙军停止了射击,举着旁牌整齐而有序的慢慢后退,由于军士们弓术都十分的精湛,在后退的过程中居然还可以彼此掩护抽身还击。

  直到双方退出弓矢的射程,在山道上留下了四具蒙军的尸体,而宋军也有两人中箭。

  第一回合的交锋,就此结束。虽然看上去轻描淡写,可其中却又颇多凶险。因为这种试探的目的并不是攻击。而是了解彼此水平,相当于两个比武的人动手前,先搭个手一样。

  这搭手之间,只要嗅出了丝毫的实力悬殊,那么转眼就可能搭手变攻手,顷刻间就转为殊死搏斗。

  .....

  战争既是如此,总是不断的接触试探接触试探...最后就一步步的滑向了惨烈的深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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